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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淺蒼聖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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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是什麽時候?我……

黑暗中,一個銀色長發的男孩,起身靠在床頭,大概是因為適應黑暗的關系,他拿起床頭的一包煙,抽出一支來,摸索著點了火,火光照應下,男孩的眼神帶著落寞。他擡著頭,眼神望著屋頂,一只手夾著煙,黑暗中閃著點點火光。

“阿離,怎麽不開燈?”躺在男孩身邊的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,聲音溫和中帶著關心。

男孩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殷勤,沈默的抽著煙。

男子起身打開燈,燈光下兩人之間顯得有些慘白,男子嘆了口氣::“阿離,少抽點煙,對身體不好。”

男孩似乎是聽到了男子的聲音,低下頭,沈默的望著他。

侑士……

聖離看著身邊深藍色半長頭發的男子,和忍足侑士有些相似的臉上帶著溫柔,他同樣帶著笑,但是笑容中全然沒有忍足的那份邪氣與由內而外散發的魅惑,男子有著忍足那般的優雅氣質,只是這氣質中帶著幾分親切與溫和。他的皮膚比忍足要白的多,消瘦的身材使整個人顯得有些許柔弱這是忍足沒有的。

“侑士……”聖離伸出手去撫摸男子的臉,突然停了下來。

“阿離。”你還是忘不了他嗎?男子的笑容中充滿了苦澀,只是聖離完全沒有感覺到。

侑士……明明只有一星期沒有見而已,為什麽就像是等待了千年。在此之前幾個月沒見的時光,似乎根本麽有那般感覺。可是他們的爭吵仿佛就在昨天而已。侑士,侑士,我好想你,但是為什麽我只是代替品而已。閉上眼記憶中的身影再次浮現在眼前。

細雨,微風,原本開滿了花的樹早在不知不覺之中綠樹成蔭,殘花微雨,蕭索中帶著落寞的暮春,那個人一襲黑衣,原本常年戴著的眼鏡並未被在他的臉上,消瘦而孤獨的身影,一襲黑衣的他挺拔卻顯得有些落寞。他近乎沈默的站在墓前,墓碑上銀發女孩的笑容因雨水的沖刷變得有些模糊。

因為下雨聖離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,聖離不知道他對若月思念有多深,只是那樣孤單的背影讓他忍不住心疼。

“侑——忍足君。”聖離的聲音因為抽煙變得有些許沙啞,再加上是變聲期,那聲音完全沒有以往的感覺。

“聖離。”他的臉上帶著聖離熟悉的笑。忍足的笑容一如既往,因為沒有眼鏡的原因,也因為離得近了,聖離可以看到他眼底的冷漠。聖離的心突然之間疼起來,他的笑容從來沒有改變過,也就是說那個少年對著自己的時候,不或許無論對著誰的時候,那種冷漠都沒有改變過——無關乎差別的溫柔,可是自己卻偏偏沈溺在其中。

“你,來看啞丫頭嗎?”

聖離一直以為那一天他會追出來的,只是他終是太過相信自己,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什麽也不是。

“阿離,你怎麽了?”

“沒什麽。”聖離滅了煙,將煙頭扔在煙灰缸裏。

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,5歲,6歲還是什麽時候,點點滴滴的相處,慢慢的儲存,什麽時候開始,他對那個人的感情開始慢慢的變質的。明明喜歡那麽久,為什麽到最後卻告訴他,那個人喜歡的是自己的雙胞胎妹妹。這是報應嗎?對自己不那麽在意自己的妹妹的報應?其實,他已經做到一個哥哥該做的了,不是嗎?最後的最後,她讓他一無所有。這就是報應嗎?明明是血肉相連的人,但是為什麽最後成了路人。

“聖離,其實你應該多陪陪她。”少年低沈的關西腔劃過心底。柔和中帶著魅惑。“一個人會孤單的。”

“那你呢?”聖離不知道這樣的話自己為什麽會脫口而出。

少年沒有回答,他沈默的對著墓碑,似乎在留戀什麽,那眼底的冷漠在這一刻散開去。

“侑士。”侑士,他最終還是叫出在心底呼喚過千萬遍的名字,“啞丫頭她,她留下了一個孩子。”

聽著聖離的話,他微微一楞然後說“哦”,沈默的看著墓碑許久才說“那孩子叫什麽?”

“艾,淺蒼艾。”

聖離從來不知道忍足在想什麽,也不知道忍足的話意味著什麽,雖然認識了那麽多年,但是那個少年的心思他從來沒有懂過。

聖離穿上衣服,他沒有在男子家留夜的習慣,即使對方留他,他還是會在半夜的起來,然後離開——日本人似乎總是有到深夜才回家的習慣。

深夜的東京依舊燈紅酒綠,即使有些許店門早已關門,但是這並不影響街道的繁華。

聖離沒有想到會遇見忍足,這樣的時候他應該在睡覺才對,而不是像他一樣在街頭徘徊仿惶著。

對方見到他也是微微一楞。聖離覺得忍足似乎比以前愛發楞,或者是說是走神,一直一直似乎都在回憶著什麽,即使是在那樣的深夜下依舊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深沈。

“好久不見。”真的好久不見,就到我快忘記了自己。

“聖離,我們上個星期才見過。”

“是嗎?”聖離淡淡說,對啊,其實他們只是一個星期沒見而已。

“最近好嗎?”

“恩。”我想說不好,可是說了有用嗎?

“我去看過艾兒了,和若月很像。”

“恩,是啊。”聖離點點頭。

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
原來現在的他們只能說那些毫無營養的話題,原來他們之間的陌生已經被放大,沒有了任何可以交談的理由,原來有些人,有些東西早已回不去從前了,原來……

聖離站在原地,目光茫然的看著前方,身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少年就這樣擦肩而過。那一刻仿佛在那一瞬間被定格成永恒,其實他們一直都是形同陌路的。其實一直以來在意的只有他自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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